留得琳瑯千万句，锦函双繫碧丝縚 - [昼夜斋] - 五月吧论坛

吓我一跳，我以为我家没了

四十三、八百日夜

十八个月前的凌晨四点半，我在此为你写下断句百章。

那时你说，有些故事听我说过，有些未曾，在往后的岁月里，希望我能讲给你听。

我不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，虽说曾经用文字编织一些故事，终究只是站在岸上无动于衷地旁观。我也不擅长娓娓道来的深情，似乎天生就不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，即便我经常将这个特质挂在嘴上。时至今日，我依旧不知你喜欢我哪一点，即便从携手到现在已经走过整整八百天，这幸福还是让人温暖而莫名。思前想后，或许让你青眼有加的根本原因，是我无法向外人诉说的帅气。

过往的风霜你知道一些，很多你还不知道，那么就让我多说一些。

不安分是我的标签，度过幼年时光后，我的生活犹如从乡野小路直奔FI赛道，一路狂飙突进，任何劝诫和教导都会变成我逆行的助推剂，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。现在想来，曾经那些躁动的年华不过是孩子气的爆发，一度津津乐道的壮举也显得幼稚且可笑。犹记得当年那些对我寄予厚望的老师们，在得知我终日泡在网吧和斗殴现场之后的神情。在令人失望的路上越走越远，我却从未想过回头。懵懂的岁月里只想逃离温婉的江南水乡，于是一路北上。

很多年前的那个夏夜，我坐在阳光依旧明亮的宿舍阳台上，写过一篇名为《北上》的文章，其中一句话现在依旧记得很清晰。

“我的青春和理想，还有十七年来的所有过往，都湮没在北上火车悠长的汽笛声中。”

那年我十七岁，如今回想这些往事，除了文字里的矫情让我不寒而栗之外，还有一份深深的疑惑：十七岁的我，如何记得自己呱呱落地时的过往？

生而知之是天才，但我并不是天才，经历过现实的打磨之后，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自大又狂妄的蠢材。

据说我出生的时候，在知道是个男孩后，奶奶欣喜若狂，父亲抚须微笑，家姐大呼“以后我就是家中的女王”，家人们甚至将我看做承载所有期望的未来。成长的路越走越偏，从南国到北疆，我的叛逆超出所有人的心理预期。年轻时冲动的热血在胸腔里激荡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些激烈的荷尔蒙从何而来。

终究会沉淀。

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，也许不是一件好事，但身边的人乐意看到这种转变。

父亲以前说过：“你要是生活在古代，肯定会做落草为寇的土匪，说不定哪天就没命了。”

其实我想说，您只是古籍看多了，瞧我现在这副暮气沉沉的模样，连鸡都杀不了，何来匪气？

矛盾的性格总是有形成的缘由，我曾年少轻狂过，也曾日日捧着书苦读。

若非如此，又怎会误入那场红楼，又怎会幸运地认识你。

遇见你之前，我一度以为自己不会再对姑娘动心。这并非是过尽千帆之后的沾沾自喜，而是心灰意冷后的落寞。我从不认为自己有看破红尘的底气，毕竟只是红尘中打滚挣扎的俗人，连自己的回忆都看不透，哪敢大言不惭去嘲笑十丈软红。所有的自怨自艾都不过是因为无处藏身，就像半夜醒来想得而不可得。

是时间给了我答案，它要让你一直孤独，谁又能拒绝。

所以我经常说，遇见你之前，我已经很久，很久，很久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。

谢谢你。

但是你不要说，不客气。

我能给你的不多，甚至连一句今生来世的承诺都无法给出。

我能做的，唯有铭记携手走过的每个日夜。

然后继续陪你走下去。

人生不长，岁月很短，须弥芥子，眨眼而过。

可是我觉得，八百日与夜，一点不短暂，因为填满其中每一寸光阴的是你温婉的身影。

冬日意迟迟，愿与你共赏头场雪，笑饮人间一场醉。

四十四、岁月温柔

【沉湎】
　　
　　春光明媚时，你在花丛中对着我微笑。
　　
　　这像是古早的影像风格，发黄的旧相片，巧笑倩兮的姑娘，带着时光的痕迹与沧桑。或许你看到这里会有些许的不解，明明是行走在现代都市里的你，怎么会变成故事里的模样。
　　
　　只因为，与你在一起的时间总会不由自主地拉长。
　　
　　明明是五年，却像是过了半个世纪。
　　
　　记得一个冷笑话，说的是世界末日来临，你只有一天的生命，最后的时光里你愿意和谁在一起？
　　
　　必然是你，因为度日如年。
　　
　　冷笑话的本意是吐槽或者嫌弃，用在这里可能稍微不妥，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。
　　
　　时间之所以会被拉长，是因为你我之间的故事足够美好，值得回忆的地方很多。
　　
　　每一天都很充实，故而每一寸记忆都会被好好珍藏。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【清凉】
　　
　　夏天对于我来说并不友好。
　　
　　少年时喜欢夏天，因为可以运动，大汗淋漓时脱了外衣就跳进水里，这样的刺激总是男生的最爱。
　　
　　待后来行走在钢铁丛林之中，处处皆有遮挡，反而愈发不耐夏天的炎热。
　　
　　思来想去，或许是因为做不到心静自然凉。
　　
　　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幻想与美梦，只剩下沉甸甸的现实。
　　
　　无论自愿或者被迫，总要背负着一些前行。
　　
　　于我而言，可能更是一种修行。
　　
　　毕竟习惯了一个人生活，所有的安排在脑子里，纵然再井井有条，也难免会生出几分孤寂的荒凉与躁郁。
　　
　　所以可能连你也不知道，那个夏日突然收到你帮忙下单的饮料与水果，我会感动到热泪盈眶。
　　
　　当然，热泪盈眶是假的，感动却是真的。
　　
　　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俗人，所以无法免俗，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体贴与清凉，自然要生出夫复何求的感慨。
　　
　　因为生活的惊喜本来就在于细节之中。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【三千】
　　
　　关于秋天，我曾经写过一篇影评给你看，那部电影是《秋天的童话》。
　　
　　电影是悲剧，生活则是正剧。
　　
　　一如我们的相伴。
　　
　　少不了磕磕绊绊，却不会停滞不前。
　　
　　今天写这些，并非是要讲什么道理，实则我也不懂道理，以至于偶尔被你批评。无非是写过太多的意象，难免会有些重复，但重复的话语里，每时每刻的意境都不同。
　　
　　落叶飘零，不会有完全相同的叶子。
　　
　　爱你三千次，每次都是不同的心境。
　　
　　我还记得很多很多年前的那个秋天，我离开生活数年的北疆，火车哐当哐当地行驶在渺无人烟的戈壁滩上，入目便是荒凉，一眼看不见天边，有忐忑不安，有踌躇满志，在汽笛长鸣声中穿过河套与中原，大地南北，再无青春。
　　
　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，在青春的尾巴上认识了你。
　　
　　岁岁枯荣，轮转不息。
　　
　　生活蹉跎了我的脸，却无法磨灭对你的思念。
　　
　　春去秋来，终如是。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【皆欢】
　　
　　你应该知道，冬天是我很喜欢的季节。
　　
　　无它，不畏寒。
　　
　　可能是曾经在北疆的经历所致，总觉得零下二三十度也能接受，这样的天气会让我很平静很安宁，哪怕是写字也会有更好的状态。
　　
　　毕竟在夏天写字，太容易汗流浃背，纵然开着风扇也如此。
　　
　　因为我讨厌空调的味道。
　　
　　冬天能做的事情当然不仅仅是写字，还适合睡懒觉。
　　
　　暖被窝里待到中午十一二点，然后自己研究一下厨房，泡杯咖啡，点一根烟，这是我觉得最惬意的生活。
　　
　　虽然有些不那么健康。
　　
　　只不过是做取舍罢了。
　　
　　有些时候选择很容易。
　　
　　比如为了一场半夜的球赛延迟入眠的时间，因为我本来就习惯性失眠。
　　
　　比如为了一局游戏拒绝朋友聚会的邀约，因为我早就不喜欢那种喧嚣的场面。
　　
　　但有些时候也挺难。
　　
　　比如你让我提建议，直发好还是卷发好？
　　
　　其实都好。
　　
　　我全都要。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【一言】
　　
　　我爱这有你的春夏秋冬。
　　
　　因为有你，这岁月也变得无比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