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子湖畔风和日丽,偶然间有风吹过,平静的湖面掀起层层水波,宛如一朵朵绽放的莲。
似有阵阵香气袭来,依香望去,船把头正在倒一坛老酒,笑笑招手让我过去。
酒很香,肉也很香。
船把头看我喝得欢快,他也高兴,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说起这酒的来历。
酒是好酒,但是制作起来颇费一番工夫。
他说他这坛酒是他自己酿的,每年也只能酿出两坛这样的好酒来。把这两坛好酒深埋在自己家院子里的桃花树下,这一坛,还是十年前埋的。他说他整整忍了十年,也只有埋上十年以上的年头才会散发出如此醇厚的香气。
我一边喝酒一边与船把头攀谈,他们家祖上有训,家里这酿酒的手艺不可以外传,更不可以用来敛财。说这人心啊,一遇到钱财就想得多了,想多了就会动别的心思,心思不纯净了,这酒也就变了味道。所以,祖祖辈辈都以船为生,酿酒就是只是一种传承。而且这酒要求高,能挑出来的更少,百十坛能得这一两坛,挑出来这一两坛,剩下的都还于乡邻,就这样,一年下来,也会有些盈余,加上船上的生计,比上不足,但比下足矣。
我本想花钱将他存在树下的酒买走,却被船把头拒绝了,他让我回来的时候再同他一起起坛喝酒。我喜欢他的酒,酒里散着淡淡的桃花香。他却偷偷告诉我,他这酒里并没有在酿制的时候加入桃花,秘诀在于他埋在哪里。
原来,这酒深埋在桃树下,而且泥制的陶罐却可以将桃树的气息经长年累月的浸透,慢慢与酒融合,年份越久,越醇厚,香气也越浓郁。我听他说完,笑笑打趣他说,那是不是如果埋在杏树下面,就是杏花村?藏在古井里,就是古井贡?那船把头哈哈大笑,笑得那么淳朴,那么可爱,那么善良。
一坛酒很快被我俩喝完了,他也将我摆到了渡头,随手留下一锭银子,谢他的酒。他拒绝,在他的眼里,他和我是投缘的,投缘的两个人,是不能用银钱去衡量的。就像酒和桃树,这就是他们的缘分,经年的相伴,让二者的气息融合为一体,难道,他们之间还分得清到底是谁占谁更多一些。
我复又把银子塞进他布满老茧的手里,告诉他,多酿些好酒,等我回来再与他一醉方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