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荏苒,转眼到了新年。
恩师打电话让我上他老家玩,说是师哥寒假回来了,叫我去见见。跟师哥也通了快一年的信,对他还是有些好奇的,从小魔王的身上,我完全想象不出师哥会是什么样子。
后来我无数次地后悔,为什么要有那该死的好奇心去见师哥?就不能在心中留一点美好的幻想吗?
因为是第一次上恩师家拜年,老妈给我准备了丰厚的拜年礼,大包小包拎着,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大巴车,累的不行。
到恩师家的时候,师哥一身灰色棉麻唐装,正在兴致勃勃挥毫泼墨表演书法,架势气吞山河,就是嘴边的黑墨破坏了形象,逗得我差点失笑。不过有点出乎我意料的是,师哥完全没有小魔王的一脸痞相,而是显得颇为稳重严肃,看着不好接近。
师母也许是没有女儿的缘故,见到我十分开心,摆出一桌子的零食招待我吃,恩师则乐颠颠下厨去了。师母悄悄告诉我说,恩师嫌她炒的菜太难吃,从来不许她下厨的,她只负责吃就行。其它的粗活也都是师哥和小魔王干,说他们家女人的地位比较高。我在心里暗暗替师母点赞,真是太聪明了,以后我嫁人也一定要把菜炒的很难吃。
让我感到十分庆幸的是,小魔王不在家,听说上亲戚家拜年去了,要过几天才回来,心里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。
自从上次打架后,我们便陷入了长久的冷战,谁也没搭理谁,即使对面碰上也假装没看见。
下午师哥拿了几个烟花炮,非要拉着我去河边炸鱼。
路过一个茅厕,就是农村常见的那种装粪的大木桶,上面搭两块木板蹲人,中间留个缝,四周用木块夹起来砌成墙,门上随意挂了张帘子挡着,冬天能把屁股吹凉。
此时,令我万分震惊的一幕出现了,我那外表正经的师哥居然点燃一个大炮顺手扔进了粪桶。一声闷响,铺天盖地的臭气四处漫延,粪便溅的满墙满地都是。
我当场就惊呆了,要不是师哥拉着我跑得快,没准我会被溅一身。
天呐,这是一个正常的大男人干的出来的事吗?看着那个恶作剧得逞笑的一脸无害的始作俑者,我感觉这个世界玄幻了,三观被彻底颠覆。果然,亲生兄弟都是会有共同基因的,小魔王邪的是外表,师哥邪的是内心。
从那以后,只要看见师哥,我就会想起那天的大炮炸粪,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能跑多远跑多远,脑子不正常也是会传染人的。
初中毕业,我转到了另外一座城市上高中,由于课业繁重,各种补习应接不暇,一直到考上大学才有机会再去探望恩师。
从做他的学生到现在转眼七年过去,当年的小女生也快要进入大学二年级。
恩师已经退休,与师母定居长沙。
师哥从清华大学毕业后分到湖南大学任教,在岳麓山下买了房子,很快便结婚生女。
恩师与师母便是在他家帮他带孩子。
师嫂也是美术学院毕业的,只不过跟师哥不是一所学校,学的专业也不同,听说是服装设计,后来又到师哥的母校进修了影视传媒制作,准备进湖南卫视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