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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文风及轰雷帖(共搜集有17帖,此为第1帖)

(作者:月小懒;提交人:月凉如水;提交时间:2013-5-19 19:11:13)

【上半场代号】

01、关雎——烟雨平生客
02、静女——何顾我【退出】
03、击鼓——越人歌
04、月出——歌寻
05、蒹葭——扶清风
06、子衿——飞儿
07、采薇——慕容九儿
08、伯兮——楚心心
09、汉广——菜刀
10、淇奥——苏无涯
11、白华——沈婉诗
12、桃夭——青衣醉红尘

【上半场--第二轮文风帖】

五月吧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文风帖07:关雎 【烟雨平生客】

五月吧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文风帖08:汉广 【菜刀】

五月吧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文风帖09:桃夭 【青衣醉红尘】

五月吧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文风帖10:击鼓 【越人歌】

五月吧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文风帖11:白华 【沈婉诗】

【上半场--第二轮轰雷帖】

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轰01:乱轰二气 【方巾】

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轰02:先拉上弓 【文泰来】

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轰03: 上半场第二轮轰 抓阄抓出来的 【云十七】

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轰04:再轰 【歌寻】

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轰05:第二轮轰——同桌的纸条 【竹音】

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轰06:又来一啵要不要 【飞儿】

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轰07: 五月,欢迎你来长沙看海 【一生如寄】

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轰08:再上不来我就直接投降了 【沈婉诗】

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轰09:我们都受坑蒙轰骗之苦 【扶清风】

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轰10:我能休学么 【烟雨平生客】

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轰11:这让我情何以堪 【越女剑】


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文风及轰雷帖(共搜集有17帖,此为第2帖)

(作者:月小懒;提交人:月凉如水;提交时间:2013-5-19 19:11:45)

五月吧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文风帖07:关雎 Post By:2013-5-7 20:30:52


  那一年,她五岁,他七岁。
  他是大院里的孩子王,领着十几个皮猴似的毛娃娃,整天在院子里上窜下跳,玩官兵捉土匪的游戏。
  她什么都不懂,只知道到处找他的身影,跌跌撞撞的跟着。
  天知道他有多不耐烦,身后每天都跟着个女娃娃,被伙伴们笑话他随身带着一条尾巴。
  可不管他怎么吓唬她,她都跟着。
  一旦黏上就轻易甩不掉。
  
  他恼了。
  吓吓你,看你以后还黏着我。
  
  他带她到大院后面堆积木板的地方。
  他说他们玩新郎新娘的游戏。她是新娘,要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,等新郎去接她。
  她不懂什么是新郎什么是新娘,只是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。
  她看着他,一直到他抵不过她纯洁的大眼睛全身心的信任,落荒而逃。
  他肯定会来接她的。
  她就那么坚定的相信着。
  
  天黑了,他还没有来。
  她饿极了,可她不敢走。
  他还没有来接她。她要是走了,以后他就更不喜欢带着她玩了。
  
  他满头大汗的回家,和小伙伴们玩的浑身是土。
  洗过脸,吃过饭,他正要睡觉,爸妈进来了,身后还跟着她的父母。
  他忽然一股战栗。
  他好像忘记了件什么事。
  
  带着他父母还有她父母找到木板堆的时候,她已经睡着了。
  月光柔柔的挂在天上,她安安静静地靠着木板,脸上还有横七竖八的泪痕。
  他嗫喏着不敢看老爸火冒三丈的脸,心里有些惭愧。
  一念未过,转念一想,他又觉得气愤。
  她怎么这么笨,天都黑了还不知道回家。
  
  她爸妈焦急地围上去,轻轻把她唤醒。
  她睁开眼,迷茫的看了一圈。
  看到他的时候,她忽然就很开心的笑了。两只眼睛亮晶晶的,像天上一闪一闪的星。
  他来接她了。
  那么,她就是新娘,他就是新郎了。
  
  二
  那一年,她十岁,他十二岁。
  她所在的小学和他所在的初中紧挨着。每天,她都背着小书包,跟着他一起去学校。
  他走的快,她就一路小跑。
  上学,放学。
  她总是一如既往地做他的小尾巴。
  
  初中的孩子已经有了懵懵懂懂的感情。两所学校离得又近,她就成为大家打趣他的笑料。
  大家都打趣他们是一对儿。
  一对儿?
  她奋笔疾书的手有了停顿,耳朵都红了。
  
  三
  那一年,她十五岁,他十七岁。
  她如愿考上了他所在的高中。
  可是面对文理分科时,她犹豫了。
  她文科很好,她的老师、朋友,甚至听过她大名的认识不认识的同学都知道,她在文科方面是多么的有天赋。
  每个人见面都会笑呵呵的提上一句,你选的文科吧?
  
  每当这时,她就会羞赧地一笑,我选的理科。
  然后,对面就是一脸震惊的神色,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  
  她也喜欢静静地坐在书桌前,手托腮,眼睛透过窗户望向不远处的操场。
 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运动。
  就算是面临高考的压力,他还是那样潇洒。
  
  选了理科,到时候是不是就又离他近了一步?
  她看看窗外,再看看手中的化学。
  拍拍脸,埋头,她继续聚精会神的去和那些难捱的化学反应和公式奋战。
  
  四
  终于,她十八岁了,考上了他所在的大学。
  可是大学生活却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。
  他已经是校园的风云人物,她再不能像小时候一样跟在他后面,做他的尾巴。
  他倒是长大了很多,风度翩翩,温柔又体贴。
  
  他们的宿舍楼离得很近,近到每天都能相遇。
  去餐厅吃饭的时候,前往教室的路上,去水房打水的时候。
  校园真小。
  
  如果说最初的相遇是巧合的使然,那么后来每天早晨定好闹钟前往餐厅,定点去水房,掐点去教室,已经变成她日渐习惯的行为。
  那一天许多次的相遇,已经成为她每天不变的风景。
  每一次都相遇,每一次相遇后的相伴而行。
  从不睡懒觉,抢着去打水,积极地去上自习。
  她浑身都是动力,期待与他相遇而后抬头一笑自然同行的动力。
  
  他是知道自己对他的喜欢的吧?
  可如果知道,就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?
  自习室里,她忍不住的跑神,偷偷瞄一眼课桌另一头的他,轻轻咬着下唇,羞涩的酒窝若隐若现。
  而万一他不知道……
  
  不知道……
  她脑子里有些乱,信手在本子上胡乱涂画。等到“撕”的一声唤回不知跑到何处的深思后,她才发现本子上全是自己龙飞凤舞的一句话。
  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
  
  知道还是不知道,真让人甜蜜又着急!
  
  五
  她大三。
  他毕业了。
  
  熟悉的校园里没有了他的身影,她的心顿时变得空啦啦的,学习也打不起精神来。
  她独自行走在狭长的小径,身侧仿佛还能嗅到他的气息。安静的自习室里,她的身旁不再有那个熟悉的、挺拔的身影。她发现自己连书都看不下去了。
  逃离一般躲到天台,却发现那里也是他挥散不去的身影。
  
  他的味道太浓,萦绕在她生活与学习的每一个角落,无处不在。
  她想他啊,疯一般的想,思念蔓延如野草,漫山遍野,铺天盖地。
  
  她要去见他。
  思念像黑暗吞噬她的灵思,她冷静不下来。追逐了这么多年的感情忽然一股脑迸发出来,浪潮涌动,神鬼难挡。
  见鬼去的羞涩,见鬼去的冷静,见鬼去的矜持。
  她只知道她想他,想他,想他……
  
  辗转了一个多小时的车,她终于来到他住的地方。
  他应该是还没有下班吧。
  家门紧锁,冷清凛冽。
  可即便如此,她似乎还是嗅到了属于他的熟悉而清洌的味道。心中一片安宁,她不知不觉,竟倚着门睡着了。
  
  他回来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副图画。
  她静静地倚坐在门口,侧身微靠着墙,睡的安稳。傍晚的阳光从楼道窗户中斜映进来,笼罩在她身上,一片氤氲光影。
  
  他看的出神,悠长的记忆忽然就回到小时候的那一天。柔柔月光下哭的一脸泪痕却倚着木板睡着了的小女孩。
 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的小尾巴就已经长大了呢?
  是什么时候知道她的网名叫木木了呢?
  是什么时候知道每一次的相遇都是因为刻意的追逐,每一点笑容都是因为不经意的温柔?
  
  他想的入神。她睡的香甜。
  日光微醺,时光正好。
  
  六
  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
  
  他知道。
  可是,他却无法回应。
  Loveme,ifyoudare。
  有时候,不是不爱,不是不敢爱。
  而是,不能爱。



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文风及轰雷帖(共搜集有17帖,此为第3帖)

(作者:月小懒;提交人:月凉如水;提交时间:2013-5-19 19:12:12)

五月吧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文风帖08:汉广 Post By:2013-5-7 20:30:56

越人歌

冬夜,雪已停。月光清冷如雪,映趁得整座山如同冰块雕成一般,晶莹而寒冷。

月无声,风无声。只有偶尔雪地中凸现出一两株罩满雪片的古松寒杉,宛若一朵朵盛开的白玉兰,蔚为奇观。

雪寒寺后园内,一个偏僻的角落里,一间茅草小屋的窗口还透出一丝灯光,映在一片冰雪琉璃的世界里,显得那么的不起眼。

小屋内一灯如豆,摇曳在空荡荡的室内,在墙上晃动出一个漆黑的身影,竟然有一种姿态万千的意味。但在天地的萧杀氛围中,灯光也殊无一丝暖意。

但见一个年轻僧人,正伏在一张用土坯托着一块木板搭成的“桌案”前,奋笔疾书。笔毫划过白纸,沙沙有声。只是那墨迹,竟然不是黑色,而是血红色滴!

简陋的桌案上,他用来做砚台的,是一只雪白的茶盏。而茶盏里,也是一瓯血红!

他在写什么?原来,这年轻僧人,竟然发大宏愿,以针刺舌,以刀割指,要用自己的鲜血,抄录下一万份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》来!

般若波罗蜜多心经,又称“心经”、“多心经”,据《西游记》记载,乃是玄奘大师西行路上,路遇乌巢禅师所传,其全文并不长,凡二百六十余字。然而一万份,且全用自己的鲜血抄写,已经整整耗去了他五年光阴。

原来,这年轻僧人未出家前,本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、人称“青衣侠”、“青衣鬼见愁”的苏青衣!

出家前,他的俗名本为“苏无涯”,因喜爱一身青衣行走江湖,行侠仗义,所以没有多久,就被江湖朋友送了个“青衣侠”的美号,又称苏青衣。渐渐地,他的本名反倒少有人提起。

那时节,他是多么风光。行走江湖时候,无论是遇见少林、武当、昆仑这些名门大派,还是碰到慕容、皇甫这些古武世家,无不对其毕恭毕敬,尊崇有加。

但他如何就在这如日中天的大好年华里,躲在这个荒山小寺,做了一名僧人?

事情要从五年前说起。那天,他听人说,千年古刹烧银寺强买强卖,对游人香客收取巨额门票费,而且还“不许普通香客抢烧每月初一和十五的第一柱香”,第一柱香只向朝廷的达官贵人开放,极为不公。于是他就找上门去,硬要和烧银寺掌门紫箫大师比武。并声言如果他比武获胜,就要烧银寺永久取消门票权。

其实烧银寺本是皇家寺院,里面的一般武僧都有正八品的朝廷告身,而掌门人紫箫大师更是与礼部尚书平级的正三品。这么多官身僧人,其禄奉除了寺中八千亩田地产业外,全靠卖香和收门票。如果取消了门票权,平头百姓也可以不掏钱就抢头柱香,这岂不是要让紫箫大师养在山下寺外的十八房小妾、二十六个私生子都喝西北风去?寺中的武僧小哥们用什么去山下找青楼小姐开房玩?

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,生可忍熟不可忍,婶可忍叔不可忍啊!烧银寺坚决不答应!万般无奈之下,紫箫大师被逼出手。

紫箫大师一甲子修为,身为烧银寺掌门,七十三般绝技精通七十二般——啊,绝不是“一般不通”,武功岂是泛泛之流?两人激战两千多回合,从清晨打到正午,又从正午打到黄昏。在拼斗过程中,苏青衣受伤无数,全靠一口所谓的“侠义”之气撑着,才没有倒下。

在第两千三百八十七回合时,苏青衣被逼使出了师门绝技“凤凰鸣”,于出其不意中重创了紫箫大师的“佛门狮子吼”,紫箫大师当场被激吐血,拱手认输。

其实苏青衣在使出“凤凰鸣”这一招,与紫箫大师硬碰硬地一拼之中,也已受尽内伤。只是他强撑着一口气,在身边人的欢呼中,坚持着下了山。

下山没有撑多远,他就一头栽倒在路边的草丛里,人事不醒。要不是恰逢神医山庄的大小姐楚心心路过,救下他一条性命,他那次肯定就要挂掉了。

楚心心医药世家出身,祖传医术,楚家庄被江湖号称“神医山庄”,医术端地不比寻常。而且楚大小姐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,这次也只是探亲路过,适逢其事,根本不知道江湖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。她非但不知道苏青衣在江湖上的名声如何,更是连苏青衣的名头都没有听说过。

她出手救下苏青衣,也只不过秉承了楚家 “医生眼中没有好人坏人,只有健康人和病人之分”的祖训而已。

然而,那时候的楚心心,正值青春年少,容颜姣好,性格又温和良善,照顾苏青衣这个病人的时候,更是体贴。苏青衣不由得对楚心心起了心事。

因此当苏青衣的伤好了三五分,能够出声说话的时候,他就想向楚心心表白。但看着楚心心那单纯而清丽的面容,又使他觉得自己直接说出来的话,会显得十分唐突。

怎么办?绞尽脑汁,苏青衣终于从他所知不多的诗词中,想起了一首,似乎可用,能够委婉地向楚心心表达自己的感情吧。于是他不顾嗓子喑哑,唱了起来:

“今夕何夕兮,搴舟中流。
今日何日兮,得与王子同舟。
蒙羞被好兮,不訾诟耻。
心几烦而不绝兮,得知王子。
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”

由于受伤过重,苏青衣此时的声音,唱起歌来说实话其实不比驴叫好听多少……

正在为苏青衣煎药的楚心心,听了他唱歌,不由咯咯地笑起来:“啊呀,你还会唱越人歌啊。只是这里没有王子,你也不是在水之舟,而是在一家客栈中啊。”

玛雅!原来这歌叫越人歌。别看苏青衣能唱出来,但这歌是什么名字、有什么典故,他是完全不懂的。他只是有一次听扶清风和月小懒她们一群闺阁妇子论诗,听见她们说,这是一首“求爱”的歌;但歌的意思,他其实完全不明白。他不知道这歌用在这里根本不对景。只是看楚心心笑起来,越发好看,就不由心旌摇荡,唱得越发欢了起来,一遍又一遍的。

楚心心一个小姑娘,根本不明白苏青衣这是在发乎什么情表乎什么礼。但她知道保持心情愉快有利于病人恢复,所以苏青衣唱她就只管让他唱去,虽然难听如驴叫,但她有办法让自己不受骚扰:团两团棉花塞着耳朵就行了嘛。

就这样过了半个月,眼看着苏青衣的身体一天天恢复,只需再静养一段时间就可完全痊愈,楚心心才放心地告辞了。临走之时,仍然是微笑着,叮嘱苏青衣接下来要如何用药,如何保养,如何多穿衣预防感冒,如何不要吃鸟肉以防感染禽流感等等。

对楚心心来说,这是一个医生对出院病人的正常医嘱。可事情坏就坏在她的态度太温和、语气太温柔。这无疑给苏青衣造成一个错觉:楚心心明白了他的心,接受了他的爱。

所以,苏青衣病好后的第一件事,就是立马去神医山庄求婚去。

苏青衣一身青衣飘飘,腰跨长剑,胯下一匹青色马——玛雅!苏青衣看起来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,可是这匹青色马,却使他稍稍失了些“色”。不能不说这一直是苏青衣行走江湖的一个遗憾。

何以如此说?要知道古之良驹,必是黑、白、红三色。黑的如项羽的乌锥,白的如曹操的绝影、刘备的的卢,红的如吕布的赤兔……但就没听说过什么灰马、青马、杂毛马的。所以苏青衣总是以自己的马为青色而羞赧。

再说,苏青衣因为喜着青衣,而自己的马也是一身青毛,所以在江湖上,别人常把他这一人一马说成是“穿青的那哥俩”,岂不气煞人也。

因此苏青衣做梦都想找到一匹千里驹。

也是这天合该有事。苏青衣刚刚走到赫连山下的时候,忽然就看到从路边的嶙峋怪石中,探出一对鹿角来。

江湖有谚曰:“赫连山下鹿清鸣。”传说赫连山有一种小鹿,皮相俊美,眼神温柔,性情颇为通灵。最重要的是,这小鹿有一幅好嗓子,幽幽鹿鸣,就是一首绝世清歌。谁要能有幸听到小鹿歌一曲,就是受到了世间最好的祝福,必定能心想事成,做什么事就能马到成功。

苏青衣心道,自己运气这么好,这就遇见赫连小鹿了?啊,能听小鹿歌一曲,自己这次的神医山庄求婚,肯定一帆风顺,万无一失了。如此想着,苏青衣就驻下马足,紧盯着路边的怪石嶙峋,期待赫连小鹿露出她的真面目。

然而随着一双漂亮的鹿角之后,探出的却是一张驴脸。这让苏青衣大吃了一惊:原来不是遇见了赫连小鹿,而是碰见了一头怪物!玛雅,真心地晦气啊!

但见这怪物,似驴非驴、似马非马,头像牛,脸像驴,还长着一双鹿角。颈背上有马鬃毛,四只脚却又活像羊蹄子。爬山坡,趟平路,行走如飞。

苏青衣呆着了,难道难道……难道这……这不是传说中的千里驴吗?据说,道教始族太上老君,坐骑就是这玩意儿。还据说,当年所谓“倒骑驴”的张果老,其实骑的不是普通驴,也是这玩意儿。又据说,名震江湖的二五爷二百五,骑的也是这玩意儿!在现代,这玩意儿简直成了吉祥物了,就连五月吧狼埔军校轰文活动的勋章,用的也是这玩意儿的形象啊!

玛雅!今天这是遇到活宝了!比赫连小鹿还宝的活宝啊!苏青衣顾不得多想,立刻从马背上闪身而下,施展起草上飞的轻功,向千里驴追去。

千里驴奔跑之疾,虎狼豺豹等猛兽都是望尘莫及的。他发现苏青衣追赶,立即加力迅跑。遇有沟渠悬岩,便是腾空而过。端地是四蹄生风,快若闪电。

苏青衣又惊又喜,决心将他追上制伏,拿来当一匹坐骑。

千里驴没命地蹿高伏低,直往山顶驰去,躲开了他的几次跃扑。苏青衣轻功展开,一跃八丈,想从前面兜头截着千里驴。然而千里驴通灵之物,岂是好相与的。

正疾奔间的千里驴,一看苏青衣从前面截着头了,昂地一声长嘶,竟然人立而起,两只石杵子似的前蹄,直向苏青衣脑袋上踢来。玛雅,这要被踢实在了,非被踢成脑震荡不可啊。要是那样,从此江湖上就没有了“青衣侠”这号人物,只有一个“脑袋被驴踢了”的小二百五。

险之又险地闪身避过,苏青衣又怒又惊。再也顾不得是否会伤了这千里驴,立刻运起混元童子功,捏起兰花指,一招“拈花惹草”,但见两道尖利的罡气,带着尖利的唿啸声,直向千里驴的脑顶壳刺去。

连一头驴都打不过,他还算什么“青衣鬼见愁”。虽然把这驴打死有点可惜,然而,谁让他不服本公子管教的。

眼看千里驴就要丧生在苏青衣的“拈花惹草”神功之下……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,突地一股猛烈霸道的劲风,迎面扑来,似乎化虚为实,凝力成盾,不但抵着了苏青衣的两道凌厉罡气,使罡风消于无形,更是在苏青衣身上重重地撞了一下,把他撞了个趔趄。

苏青衣吃了一惊,抬头望去,只见山石后面,转出一个白眉白须的老头儿来。但见这老头儿身材肥胖,眉目慈善,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,本应是神仙一流人物,然而举手投足,却又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猥琐之感。

受刚才那股“劲风盾”的影响,苏青衣知道这老头儿武功不弱,没有贸然动作,而是一手握剑,戒备心神,问道:“你是何人,为何偷袭?”

“什么?我偷袭?”老头儿一听不干了,“我老头子走路累了,躺在这里眯个午觉,睡得正高兴呢,梦里有酒有肉,爷正准备美美地大吃一顿……你却是何人,竟然敢打爷的宝驴,还敢吵醒爷的春梦滚滚?”

“这……”苏青衣一顿,“你说这千里驴,是你的?”

“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?”老头儿一翻白眼,“爷的宝驴是啃你的花菜了,还是拱你的萝卜了?你无缘无故就想要下死手治死他?”

“我……”苏青衣觉得无话可说。他原先还以为自己运气好,遇到了传说中的千里驴,没想到这是有主之物。看来,这个老头儿就是传说中的二百五了。据说此人浑不讲理,疯疯颠颠不可理喻,还是少惹为妙。于是只好一拱手,赔笑道:“对不起,对面可是江湖人称菜刀先生的二五爷?青衣不知道这千里驴是您老的,多有冒犯,向您赔罪了。”

“嗯哪。”二百五大大咧咧地点了点头,竟是毫不谦虚地接受了苏青衣的赔罪。苏青衣心中不由暗恼:虽然二五爷在江湖上薄有名声,但其名声无非是因为浑而疯,不可理喻,大家不愿意跟他计较而已。真要斗起来,堂堂青衣侠可不怕他,他却如此托大。不过今日自己理亏,且不惹他,等有机会再修理他吧。如此想着,苏青衣强压怒火,转身就欲下山。

“你这就想要走了?”二百五却不依不饶,扬声叫道,“你无端扰爷美梦,且不与你计较。然而你刚才骤下杀手,差点害我宝驴性命,安敢不给个交待就想脱身?”

“二百五,你待怎么?”苏青衣怒极反笑,转身冲二百五道,“你想要什么交待?”

“交待啊?好说。”二百五捋着他的“宝驴”颈间的鬃毛,漫不经心地说,“两个选项,一是向我的宝驴磕头赔罪,求得他的原谅,二是给爷五千金币,咱们两清!”

苏青衣不由大怒,这二百五欺人太甚!早听说这人是个财迷,蚊子腿上剔肉,飘虫背上刮漆,雁过拔毛,童叟无欺。他知道什么向宝驴磕头赔罪云云,是不可能的,其真实意图,就是想讹诈五千金币。别说本大侠的身家根本就趁不了五千金币,就算有,也不可能如此被他敲诈了去!

于是苏青衣冷冷一笑,冲二百五道:“想要金币啊,哥腰间的锦囊中,恰好还有那么几枚。要有本事,自己来拿吧。”

“你……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二百五也恼了,“二五爷最近走遍千山万水,要为菜花寻找一棵花菜,本不愿节外生枝。你惹了爷的宝驴,乖乖赔上五千金币,我也好放你走路。不料你却如此不识相,那就休怪二五爷心狠手辣,下手打劫了。”

“有本事自管来劫。这江湖上被你劫过的人,还少了吗?”苏青衣侃侃道,“单是五月吧那群小妞,就被你劫得成天泪如雨下,一把一把地往下挠自己的头发,把那些好好的小美女,比如小狼啊、慕容九儿什么的,都快挠成秃头小尼姑了。小爷早就看你不顺眼,想为江湖除了这一害。只不过看你年纪一大把,懒得太为己甚。既然你今天自己找死,就休怪小爷无情了。亮兵器吧。”

“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天荒地老天马行空天……天天向上的臭小子!”二百五也被骂得大怒,“二五爷出道江湖劫遍天下,天下无双天下无敌天下太平天……天天打劫,不曾见人敢这么说我。识相地赶紧下山滚蛋,否则等二五爷菜刀出鞘,不把你削个天花乱坠天翻地覆我就不是二百五。”

一面说着,二五爷一面去怀中掏出自己的兵器。苏青衣放眼望去,果然是一把厚背大菜刀。但见这菜刀:精钢为刃,生铁为背;棣木为柄,驴皮为鞘。望一眼寒光闪闪,晃一晃铮铮有声。端地是人见吓破胆,鬼见吓散魂。

偏偏苏青衣却完全不怕。他也躬身,负剑,正准备剑出鞘……

正在这时,却从二百五怀中,掉出一卷画轴来。画轴在地上一磕,散了开来。原来是一幅美人图。正在凝神聚气准备战斗的苏青衣,一看画中的美人,立时呆了。

“快拔剑!”二百五菜刀在手,人瞬间变了模样,再也不见猥琐之态,看起来竟然威风凛凛,冲着苏青衣大喝道,“二五爷从来不打不还手之人!快拔剑,让二五爷好好砍你几菜刀!”

“且慢!”苏青衣一摆手,止着已经发毛了的二百五,指着地下的画轴说道,“她……你身上如何有神医山庄楚心心大小姐的画像?”

“嗯?”二百五眼珠骨碌碌一转,嘿嘿冷笑道,“我有没有楚大小姐的画像,关你何事!你快拔剑,爷要砍你二百五十刀!”

“不,你说清楚!”苏青衣完全不顾二百五挥舞着的菜刀,跨前一步,声嘶力竭地问道,“你说清楚,你怎么会有楚心心的画像,还把它藏在怀里?”

二百五就算再二百五,也看出来苏青衣的不对了。他虽然智商有点低,但毕竟人老成精,一看苏青衣这模样,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:原来这个小子是楚心心的粉丝倾慕者呀。既然如此,爷们怎么能不逗逗他?

二百五嘿然冷笑,努力地挺胸抬头,做出一副潇洒地样子,傲然道:“我怎么不能有楚心心的画像!江湖上有耳朵的,谁没听说过,神医山庄的楚大小姐,本是二五爷的未婚妻!”

“啊?”苏青衣听了这话,俨然被一个八百万伏高压的焦雷击中,立刻丧魂离魄:“你……你说的是真的?”

“难道爷还能骗你不成!”二百五越发俨然,“江湖上人人不知,个个不晓。你大可去打听一二!”

可怜的苏青衣,这时候被雷得外焦里也焦,根本没听出来二百五说的“人人不知,个个不晓”,在他心里,完全听成了“哪个不知,无人不晓”,偏偏自己就全不知道,这还志得意满地要去楚家庄求婚!天啊神啊玛雅……我……我要死了……

呆立片刻,苏青衣哇地一声,大哭起来。一边哭着,一边双手掩面飞快转身,向山下狂奔而去。他万念俱灰,心丧如死。

二百五看到这个帅气小孩儿忽然大哭而去,不觉好笑。也懒得再问他要那五千金币了,还好心地在后面喊道:“小娃娃,爷是逗你玩儿的。这画像是上个月楚家那丫头,来沈家庄串亲戚的时候,沈家庄的大小姐沈婉诗给她画的,因为爷猜谜输给了沈家的大丫头,她就罚我去一趟神医山庄给楚家丫头送去……”

可惜这会儿的苏青衣,耳朵嗡嗡响,心里一片空白,根本没有听到二百五的话。

苏青衣着了魔似的,毫无目标,不辨方向,一口气狂奔了三天三夜,最后体力不支,昏倒在雪寒寺的山门前。被雪寒寺的僧人救了回来,养好身体后,苏青衣就在雪寒寺出了家,发誓要用自己的鲜血,抄写一万遍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》,希望自己能够大彻大悟。然而,每抄一遍“……是诸法空相,……是故空中无色,……心无挂碍……”后,都忍不住要再唱一遍《越人歌》:

“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”

感情苏青衣已完全变傻了,比二百五还二百五了!可怜的娃啊……

而此时的二五爷、二百五,还在江湖上到处寻找着他的“菜花的花菜”,偶然也打打劫抢抢金币,过得猥琐而潇洒。他永远也不会知道,自己一不小心就造了个什么孽。

他毁了一个江湖少侠,同时也可能毁了一段人间的好姻缘。

该他一辈子找不到花菜!




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文风及轰雷帖(共搜集有17帖,此为第4帖)

(作者:月小懒;提交人:月凉如水;提交时间:2013-5-19 19:12:31)

越人歌

夕阳西沉,摆渡叟忙碌了一天,正准备收拾收拾回去,老婆子中午就差人带话:晚饭做的是红烧肉,而且隔壁赶脚车夫的儿子从镇上回来,送过来一小壶的烧刀子,只是这样想着,摆渡叟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,就在这时,岸边的芦苇荡传来了一阵声音,抬头望处,一袭白衣似雪。
时值九月,芦苇开得正盛,一阵秋风掠过,芦花似飘雪,苏子歌忍不住诗意: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。刚念罢这句,人已经从芦苇荡里面转了出来,正好看到正收拾东西的摆渡老叟,不禁有些失望:“原来古人说的并非全对,在水一方的除了伊人,还有老人家。”
“好一个俊美的少年,如果自家儿子还活着的话,结婚生子,现在孙子应该也有这么大了。”摆渡叟对来者一阵好感,主动搭话道:“小哥,可是要渡河?不巧得很,我这就要回家了,要不明天赶早。”
苏子歌一听急了:“老人家,我真的有急事,今晚必须过河,你就帮帮忙,多付些银子也是可以的。”
摆渡叟本想拒绝,却突然想到前几天赶脚车夫的闲谈:越国要把自己的公主嫁给黎国的皇子,这叫,这叫,对了,叫联姻,到时候越国和齐国就是一家子了,就会联合起来打我们苏国,战乱又起啊。赶脚车夫是这个地方见识最广的人,他说的话一般都错不了,如果真的要打仗,这摆渡的生意肯定是做不了了,上次去镇上路过棺材店,老婆子对一口松木棺材看紧的很,跟着自己辛苦大半辈子了,应该满足老婆子唯一的一个心愿,而且,这小哥也实在不忍心让人拒绝。于是停止了拾掇,拿起撑杆,“那好,我就再载你一趟。”
苏子歌坐在船头,口中衔着一根芦花,望着这夕阳下的水面,突然道:“这湖面跟染了血似地。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,摆渡叟心中一紧,手下一松,差点把撑杆滑入水中,苏子歌看出情况不对,忙问道:“怎么了?老人家。”
摆渡叟脸上布满了苍凉:“没什么,想起了一些往事。小哥不知道吧,这芦苇湖又叫血湖,二十多年前越国和我们苏国打仗,地点就在这芦苇湖,那一战不知道死了多少人,流的血把这芦苇湖都染红了,十多天都没散去,我的儿子也在那次战役中死去了。”
一时间,两人都陷入了沉默,远处夕阳完全沉入连绵的山群之中,暮色四合。

苏子歌现在正栖身在一颗茂盛的梧桐树上,再一次仔细的环顾四周,他对这个隐匿的地点越发的满意,这里不仅可以清楚看到下面的情况,而且不易被人发现,更重要的是,根据可靠地情报,这个院子正是越国公主最喜欢独处的地方。
今夕何夕兮,搴中洲流
今日何日兮,得与王子同舟
蒙羞被好兮,不訾诟耻
心几顽而不绝兮,得知王子
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
一阵歌曲传来,如夜莺轻啼,惊动了正在闭目养神的苏子歌,透过树叶的缝隙往下望去,刚好看到一截白皙的脖颈,苏子歌忍不住右手比作刀状比划两下,喔,这个位置下刀蛮合适的。
可怜树下的人儿不知道自己已经命悬一线了,兀自对着水中的鱼儿倾诉:“父王要我嫁给黎国的王子,说是黎国兵强马壮,如果联姻成功,就可以借助黎国的兵力去打苏国了。我不了解既然大家都是人,为嘛不能和睦相处,为嘛非要打来打去,何况我根本不认识那黎国的王子,母后劝我说身为越国公主,为了越国人民的百姓,就应该牺牲点,可是我也是越国的子民,为嘛非要我牺牲自己的幸福,更何况打仗就是为了越国百姓嘛?我不懂,我真的不懂,如果可以,我真希望自己是一个普通的渔家女,轻舟红藕处,可以遇到自己喜欢的人,然后白头偕老。”
苏子歌的手已经按到刀柄了,却再也拔不出来,思绪良久,终于做了一项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决定。
“喂,越过的小公主,鱼儿可听不懂你说什么,要倾述还是找个人倾诉的好。”说话间苏子歌已经从梧桐的最茂盛间走到稀落处,拣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做了下来,任凭两条腿空中打摆,“刚才那首歌叫什么,蛮好听的。”
突听有人说话,小公主吓了一跳,不过毕竟是公主,涵养极好,没有惊慌的大叫,举目四望,待看到梧桐树上坐着的苏子歌时,已经恢复了镇定。秋高气爽,正午的阳光透过梧桐叶,在两个人身上都撒下了斑驳的碎影。
“你是谁,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?”
“我先问的你,你先说。”苏子歌折过一枚梧桐叶放在唇边,轻轻一吹,恰是刚才的曲调。
小公主听得有些痴迷,喃喃道:“越人歌,讲的是渔女爱上王子的故事。我虽然也要嫁给一个王子,可惜非我心目中的王子。”
“好乱。”苏子歌搔了搔头,“我再问你一句,你真的不想嫁给那黎国的王子嘛?”
小公主笃定的点了点头。
“那就行了。”留下这句话,苏子歌轻按树枝,人已经掠过围墙,只留下轻颤的树枝和发呆的越国小公主。

三天前,苏国相爷府。
“越国一旦和黎国联姻,我们苏国就岌岌可危了,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去刺杀越国的小公主。”相爷官海中沉浮四十多年,历经大风大浪,唯有这次的表情是少有的凝重。
“唔!只是我以前从来不对妇孺下手,嗯?刺杀黎国的王子行不行啊?”苏子歌打诨道。
“不行。”相爷拒绝的很干脆,“只有越国小公主一死,我们才能把自己的公主嫁给黎国的王子,到时候就是我们借助黎国的兵力攻打越国了。”
“这样啊,还是相爷老,呃,深谋远略。”苏子歌生生的吞下了老**巨猾这四个字。
“何况,黎国高手如云,我不想你去送死。”相爷一脸郑重道。

破晓时分,黎国王宫大乱,有刺客潜入宫中刺死王子,身负重伤逃走,黎王震怒,下令全国追杀。
黎河,是苏子河和越娘河交汇芦苇湖的下游,苏子歌浑身是血的躺在河边,远处的地平线已经泛出鱼肚白,是日出的前兆,苏子歌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,生生的咳出几口鲜血,渐入水中,泛起一阵嫣红,水中鱼儿不知情,以为是落红入水,忍不住去追逐,却把搅散开来。“希望我这次的决定是对的,战争,本来就是男人的事,不应该牵连到女人。”苏子歌慢慢的合上双眼。
黎国王子被杀,黎王下令举国哀悼三年,不兴兵,不伐戮。和亲之说不了了之,越国和苏国依旧僵持着冷战,芦苇湖的摆渡叟坐在船头,喝了一口小酒,眯着眼睛看着这湖水:这湖水本就是清净的,不应该承受血腥。
越国王宫的一个独院里,小公主依旧对着鱼儿倾述着心事,只是偶尔抬头望向梧桐,却再也看不到那一身白衣似雪的阳光少年了。



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文风及轰雷帖(共搜集有17帖,此为第5帖)

(作者:月小懒;提交人:月凉如水;提交时间:2013-5-19 19:12:47)

五月吧狼埔军校第12期【越人歌】第二轮文风帖10:击鼓 Post By:2013-5-7 20:31:02

《越人歌》

今夕何夕兮,搴舟中流。
今日何日兮,得与王子同舟。
蒙羞被好兮,不訾诟耻。
心几烦而不绝兮,得知王子。
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
……
忙碌一上午,终于告一段落。秦朗戴上耳机,点开那首听了不下千次的旋律。每次听这首歌,秦朗感觉自己的心就象水中浮游的柔荑,柔软无比。
桌上的手机开始振动起来。秦朗看了眼号码,是大学同窗刘大国打来的。
他立刻拿起手机,快步走向茶水间。
“喂!刘胖子,什么情况?”秦朗压低声音问道。
秦朗知道如果没什么大事,刘大国是不会轻易在上班时间给秦朗挂电话的。
“秦朗,你听我说。谢辉准备下周六邀我们这帮老同学聚聚,意思是组织一次同学会。他让我转告你,务必到场。”
“不是开年才聚过一次?这才隔了不到二月时间,又搞什么同学会,我说这谢辉也真够闲的。”
“你管那么多干嘛?喊你去就去。还有,提前给你透个底,据非官方不可靠消息,现场可能会出现神秘嘉宾。”
“什么神秘嘉宾?”
“嘿嘿,不和你废话了,反正到时候去就知道了。”不等秦朗再多问,刘大国那边啪地一声挂了电话。
秦朗隐约意识到什么,却不愿再深想下去。


同学会的酒宴定在海景山庄。秦朗到场的时候,里面已经坐满了人。
“哎呀!高富帅的代言人来了!大家给点掌声啊!”刘大国一阵风似地跑过来起哄,周围果然很配合地响起了参差不齐的掌声。
“谢谢,谢谢各位同学的厚爱!”秦朗很大方地抱拳行礼。
“行了,别耍帅了!来,我给你介绍一个人。”刘大国边说边拽着秦朗,朝西边一桌人走去。
很远都能看见谢辉的谈笑风生,在他旁边坐着一位光彩照人的美女。
竟然是纪素素。秦朗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有些不规律起来。
同一时间,谢辉和身边的美女也看见了正大步走来的秦朗,不约而同站了起来。
“秦朗!秦朗!”
“秦朗,请允许我隆重介绍一下,这位是纪素素纪大美女。也就是本场的神秘嘉宾,怎么样,够惊喜吧!”刘大国看着秦朗脸上的反映,似笑非笑。
秦朗抑制住激动的情绪,上前一一握手。
和秦朗握手的时候,一种熟悉的感觉从指尖传来,柔软而冰凉。
“秦朗同学,你就坐这桌吧。”刘大国不由分说将秦朗按在纪素素旁边的座位上坐下。
“难得聚在一块,大家趁这个机会好好畅谈人生,展望未来,最好再来个五年规划什么的!”一桌人听了刘大国的调侃哈哈大笑。

秦朗望着纪素素,两人相视笑着,却不知从何开口。
还是谢辉率先举起杯子:“咱们今天主要是替纪素素同学接风洗尘,大家一起为她干一杯吧!”大家纷纷应和着,秦朗也举杯向纪素素示意,然后一饮而尽。
“素素,这些年,你过得还好吧。”向来在这种场合应答如流的秦朗居然有些讷言。
“我挺好的,你呢?”
“还行,就那样吧。”
“你们两个先别忙着叙旧,回头有的是时间。来,素素,多吃点菜。”谢辉殷勤地给纪素素碗里夹菜。
酒宴过后,接着是一个小型茶话会。谢辉在台上主持,鼓动大家上台表演节目。
大家三五成群聚成一起,一边听,一边聊着家常里短。
秦朗挑了一处相对清净的位置,纪素素很自然地跟了过来,两人一起坐下。


秦朗现在才明白,这个同学会其实是谢辉专门为纪素素举办的。看来纪素素在他心中的位置还和以前一样重要。,
“听说你还单身?是不是要求太高了?”纪素素漫不经心看了一眼秦朗,然后将目光投向别处。
“哎,岁月都被我蹉跎了。话说你这消息还真够灵通的。”
“那当然,你的情况一直都在我的掌握之中。”
“啥啥!不会吧,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如来佛?”
“可惜你不是孙悟空。”
……
“呵呵,还是这么灵牙利齿,真不知谁敢娶你。”
“我唱首歌。”纪素素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秦朗,起身朝台上走去。

今夕何夕兮,搴舟中流。
今日何日兮,得与王子同舟。
蒙羞被好兮,不訾诟耻。
心几烦而不绝兮,得知王子。
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
……

秦朗的心不由一颤。台上站着的那个人,她总能很轻易地击中自己的心。过去是,现在如是。
瞬间,秦朗有时光交错的感觉,恍惚又回到大学时代。


那时候谢辉、秦朗、刘大国号称是外语系三剑客。走哪都有女生追逐的身影。
谢辉是三兄弟里最早交女朋友的。富二代,身上有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与自信,加上特别会讨女孩子欢心,是以在女生中间很吃得开。
所以他泡上外语系系花纪素素,大家并不觉得意外。
那时候的秦朗和刘大国,情智未开,每天除了学习,就是抱着电脑打游戏。
所以谢辉和纪素素的约会,经常会演变成四人行。
再后来,刘大国也恋爱了。四人行由此变成了三人行。
谢辉和纪素素似乎毫不介意秦朗的电灯泡身份,而秦朗更是从不把自己当外人。三人吃在一起,玩在一起。
这样的情形一直延续到大三。
那次三人一道去看电影,看着谢辉搂着纪素素的肩在前面走着,跟在后面的秦朗忽然感觉很不是滋味。
可人家是光明正大的小情侣,自己凭什么吃味?
最后秦朗得出一个令自己都吓了一跳的结论,那就是:自己喜欢上了兄弟的女朋友。
那之后,秦朗退出了三人行。
不论谢辉和纪素素再怎么死拉硬拽,他都找各种理由推托了。
可是,更令人不解的是,在他退出不久,谢辉和纪素素居然分手了。
据谢辉吐槽说,是纪素素先提出来的,理由是说她心里有了喜欢的人。
“要让我知道那兔崽子是谁,我绝轻绕不了他!”谢辉在秦朗面前恨恨地发泄着怨念。
不知为什么,秦朗竟有些心虚的感觉。
纪素素开始有事没事往秦朗宿舍跑。先是借书,再是还书,这一借一还令秦朗又开心又不安。开心的是,又能经常看到纪素素了;不安的是,现在谢辉看自己的眼神,越来越古怪。
那次,纪素素来还书,没有同往常一样放回书架,而是直接塞到秦朗手里,然后转身跑了。
秦朗下意识翻开书,果然,里面夹着一张粉色便笺。
我们约会吧。
秦朗激动地心都快蹦了起来。
可是等秦朗冷静下来,却做了一个令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。
后来,其实没有后来。无论是他,纪素素,还是谢辉。

大学的毕业晚会上,大家醉成一团,哭成一团。他清晰地记得当时纪素素跳上椅子,嚷着要给大家唱歌,一边唱一边哭。

今夕何夕兮,搴舟中流。
今日何日兮,得与王子同舟。
蒙羞被好兮,不訾诟耻。
心几烦而不绝兮,得知王子。
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
……

纪素素毕业之后就出国了。她走得时候,没有向任何人告别。
转眼八年过去了。
再次听到纪素素唱起这首越人歌。秦朗心里百感交激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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